後晉亡國,杜威中渡橋臨陣降遼,石重貴山窮水盡被俘

946年12月初8日,耶律德光率軍從四面合圍晉軍,並派出騎兵在營外縱橫狂馳,以營造戰火燃遍的氛圍。晉軍完全被隔絕,未能與外界保持聯繫,陷入了內無糧草、外無援軍的困境。

京城中石重貴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完全不知道前線的勇士們已經陷入絕境,而亡國的厄運即將臨頭。即便他得知,也已經手無寸鐵,無法出兵支援。
只有在這關鍵時刻,能夠施以援手的只有一位人,那就是劉知遠。然而,劉知遠對於靠著老婆發跡的杜威持有輕視態度,並且準備好看杜威的笑話。由於杜威是個依賴女性養活的人,劉知遠並不會為了這樣的一個人而隨意出兵。正因為如此,他痛擊來搗亂河東的遼兵之後,便開始自我防衛,只防守自己河東的領土,允許契丹人南下而不予理會。
杜威明白,劉知遠和石重貴都不能依靠,如果想要保命,只能靠自己。然而,他已經有了自救的辦法:投降。對於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此時都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保命才是最重要的。這可能是為什麼劉知遠看不起這個依賴他人的人。他率領萬軍,統風雲人物,浩蕩地向前線進發,進駐在中渡橋,卻沒有打過一仗,就向敵人投降了。古今中外,這樣未打過仗就自行投降的情況是非常罕見的。
杜威已經決定了,他與李守貞、宋彥筠一起商討,但眾人都沉默不語,唯獨皇甫遇不同意。他憤怒地對著杜威說:「朝廷相信你是皇親國戚,所以才委任你重要的任務。部隊到達中渡橋後,沒有與遼兵交戰,也沒有被擊敗。現在你卻要繳械投降,這對得起朝廷嗎?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杜威嘆道:「情況迫使我必須屈服!」他裝作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皇甫與杜威相遇,但杜威不聽從勸告,讓皇甫感到憤怒而倔強地離去了。

杜威打算投降遼營,他寫了一封密信,並派心腹送去。信中表達了他向耶律德光投降的意願,並希望能因此獲得嘉獎。
反正耶律德光也不知道杜威的信內容是什麼,便順手將信遞給趙延壽。趙延壽接過信後,迅速地讀完信的內容,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情。他心裡暗自想著,要是這個消息被人知道,恐怕會引起一場風波,得儘快想辦法壓制住。
趙延壽心裡非常開心,甚至都快要發抖了。因為杜威已經投降,後晉朝已經無法翻身了。耶律德光曾經向他保證,只要夺取中原,他就可以成為中原的皇帝。當年,他和父親為了爭取皇位而踏上了漫長的征程,現在終於實現了他們的夢想。
耶律德光並不知道趙延壽此時在想些什麼,他隨即回覆了杜威的來信,信中表示趙延壽的威望太低,可能無法成為中原的皇帝。如果你能真正投降,那就讓你成為中原的皇帝吧。
「這封信,他沒有讓趙延壽看,而是直接交給了來使。」這句話的意思是某人並沒有把一封信交給趙延壽,而是直接交給了一個代表他的使者。
耶律德光笑著想,他對中原人無法揣測的嗜血和無恥感到好笑。為了爭奪皇位,他們可以背負所有的污名:出賣祖宗,出賣靈魂和國家。他們就是這樣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當初石敬瑭被賜予皇位,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地獲得了燕雲十六州和每年三十萬歲幣的貢物。他們向趙延壽作出了承諾,而趙延壽卻像一隻狗一樣尾隨他們。現在,他們又用皇位來誘捕杜威這條大魚。
杜威得到耶律德光的允諾後,感到十分高興,立即命令書記官草擬降表。

第二天,杜威安排刀斧手在軍帳周圍埋伏,隨後召集眾將開會,展示已寫好的降表給他們看,要求他們在上面簽字。盡管眾將都感到驚恐,但卻沒有一個敢言不字。他們隱約感受到大帳四周潛伏的伏兵和殺氣,明白不簽字的下場必然是慘重。識時務者才是明智之士,因此紛紛在降表上簽字。只有一個不識時務的人,他就是皇甫遇,拒絕在降表上簽字。杜威看到只有皇甫遇不從,並沒有動用武力,放任他離去。
杜威派遣使者高勛前往遼營會見耶律德光,並呈上投降的書信。
高勛受到耶律德光的熱情招待後,得以代替杜威傳達即日受降的信息。
在受降的當天,杜威下令全體士兵出營列陣,準備投降。當時的士兵們仍記得去年白團衛的絕地反擊、對遼軍的大敗,以為這次也會再次發生絕地大反擊。他們摩拳擦掌,準備拿起武器並帶上馬匹,準備大幹一場。然而,當他們列好陣後,杜威卻向他們宣佈:「兄弟們,我們的糧食快要耗盡了。我們的部隊現在正處在遼兵的圍攻之中,已經陷入了山窮水盡的境地,如果我們想要活命,只有一條路可走。」
「奮戰吧!」士兵們高喊著。
杜威大聲呼喊著:「拼命也沒有結果,唯一的逃跑路線是投降!」

「將領們早已得知此消息,站在旁邊垂頭喪氣,一言不發。士兵們突然接獲投降的消息,極度震驚,嘩啦啦聲不斷響起,很多人兵器紛紛掉落地上。」
「卸下盔甲,放下武器!」傳令兵高聲呼喊。

士兵們聽到後立即執行,紛紛脫下鎧甲、丟下武器。他們一邊流汗,一邊抹去臉上的塵土。誰都知道,這是他們長久以來最困難的戰役,也是他們最新鮮的一次勝利。
當士兵們聽到命令時,他們失聲痛哭。瞬間,整個軍營都充斥著哭聲,且這聲音傳遍了原野,使得整個地區都感知到這股巨大的哀悼氛圍。
當杜威與李守貞見到軍心動搖,二人大聲表示:「主上行徑不當,任用奸邪之徒,懷疑我們軍隊,我們已經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或許改投北朝、追求另一份富貴才是正確之舉!」
杜威的言論實在是過於極端,他或許有理由認為石重貴有失德之事,但將這種事情拿來當作投敵賣國的罪名,實在是毫無道理。
每個人都對投降的現實感到憤怒,但是沒有人能夠改變它。
晉安寨的複製品中渡橋,自從晉安寨垮台後被攻陷之後,後唐朝也消亡了;而當中渡橋遭到攻陷時,後晉朝也宣告了終結。
趙延壽領著一隊騎兵來到現場,杜威立刻率部立正向他行禮,趙延壽和藹地安慰了他一番後,叫隨行的遼兵遞給杜威一套契丹人的服裝。杜威馬上穿上了這身服裝,北跪叩拜,之後面對眾人,轉換了一副面容,驕傲自信,仿佛是中國皇帝般自居。

杜威帶領著隨行的人,跟著趙延壽前往遼營拜見耶律德光。當他們一見面,便跪下行膜拜之禮,向耶律德光表達感謝之意。
耶律德光深受杜威的才能和能力的裨益,但內心卻對他們不屑一顧,因為他認為這些人太卑賤、太不要臉。為了充分利用杜威的價值,耶律德光立即任命他為太傅,而把李守貞任命為司徒。同時,他還承諾,在消滅了石重貴之後,將讓杜威成為中原的皇帝。
杜威並沒有如願以償,只收到了一份承諾和一張空白支票。
杜威得到允諾後,興奮得像中了頭獎一樣,甚至差點暈倒了。為了迎合他的預備乾爹,他立即背叛了自己的祖國,把矛頭轉向南方,帶領耶律德光來到鎮州城下,向順國節度使王周宣告,他和北伐軍的全體將士都已歸順大遼國,並敦促王周也投降。
耶律德光進城時,王周發現自己與其他人的想法不同,孤掌難鳴,但他還是大開城門並迎接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率領大軍進入城池後,即刻命令部隊前往攻打代州。代州刺史王暉見狀,立即放棄抵抗,主動開城投降。
耶律德光接下來派遣通事耿崇美前往招降易州。

易州刺史郭璘是一位忠誠的官員,每當遼兵侵犯他的地盤時,他都會堅守城池,堵住了遼兵的前進之路,讓他們無法攻破城池。每當耶律德光入侵中原時,他總是擔心郭璘會切斷他的歸途,因此必須小心警惕。每次途經易州城下,耶律德光都會指著城池,咬牙切齒地說:“我只想征服中原,但可惜這個人阻止了我的前進。”
當耿崇美進入易州後,易州的官員和士兵無法抵擋誘惑,紛紛投降契丹人,造成人心分散。郭璘發現他制止不了這種情況,失望地指責耿崇美出賣國家。因此,耿崇美感到極為憤怒,痛下殺手殺了郭璘。
李殷和安國軍留後方泰紛紛向遼國投降,隨後,耶律德光命令孫方簡成為義武節度使,麻答成為安國節度使,並委任客省副使馬崇祚代理主持鎮州事務。之後,遼軍繼續率領士兵向南進軍。
杜威率領著降兵降將,一直跟隨在耶律德光的左右,時刻聽從命令。耶律德光認為皇甫遇是個人才,於是命令他擔任前部先鋒,帶領軍隊攻打汴州。
「皇甫遇拒不出戰,之後便退兵了。他哭著對身旁的人說:『作為一位將相,打了敗仗後能夠苟且偷生,已經夠可恥了。我怎能再去背叛同胞,掉轉刀口呢?』」
在那個夜晚,皇甫遇帶著幾名親信秘密地離開遼營,到達平棘時,他對周圍的人說:「我蒙受了戰敗,如果回去,還有什麼臉面見人!」說完這句話,他拔出劍自殺了。

在當年,皇甫遇曾被石敬瑭懷疑與安重榮聯手反叛,但事實上他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相反地,杜威被石敬瑭視為心腹,甚至娶了他的女兒為妻,但卻在關鍵時刻背叛了他的兒子石重貴,成為了漢奸。
張彥澤在杜威降陸之後,向契丹人宣稱效忠,皇甫遇自盡之後,耶律德光讓張彥澤成為先鋒,命令他帶領兩千騎兵前往攻打汴州。契丹人也派遣通事傅住兒為都監,與張彥澤一起前往作戰。
張彥澤帶領軍隊在夜間出發,經過白馬津,抵達滑州。
石重貴在開運三年(946)的十二月十六日聽說杜威在戰場上投降了敵人,接著又收到耶律德光的兩道檄文,這讓他感到十分擔憂。他急忙召見了馮玉、李崧、李彥韜三人,討論退兵方案。李崧表示,禁軍已經全部調派出去了,汴州城已經沒有多餘的士兵可供調用。他認為唯一可調用的部隊就是晉陽的劉知遠。
石重贵立即下令李嵩草拟诏书,并派遣使者驾马飞往晋阳,命令刘知远率领军队迅速援救京城。
張彥澤在第十七天天尚未亮之前,帶領軍隊從封邱門攻破關卡,迅速進入城內,無人可以抵擋他們的力量。當他們進入明德門後,城內就陷入了混亂之中。
石重貴面露驚慌之色,馬上下令派人尋找李彥韜,要他匯集禁軍來抵抗張彥澤。可惜,派出去的人回來報告說,無法找到李彥韜的踪影。
李彥韜已看清形勢不對,決定逃命。

皇宮,我也當頂仁壽殿燒毀這個江山,以終我一生。

石重貴心知難以倖免,於宮中點燃火焰。握著寶劍,他驅逐著後宮中的十幾個人,準備與他們一同投身於熊熊烈火之中。在那年,石敬瑭率領大軍攻陷洛陽,李從珂選擇在玄武樓自焚。現今,張彥澤攻破了皇宮,而我也應當在仁壽殿燒盡這片大地,作為我的終結。
「汴州城,石重貴也要走李從珂的老路,縱火自焚。」這句話傳達了石重貴選擇自殺的決心。他決定在汴州城裡,跟李從珂一樣自焚而死。

石重貴是唐朝的一位宰相,因為爭權奪利和被誣陷而被貶到汴州。他被囚禁在城裡,遭受了種種不公和折磨。最終,他選擇了自我毀滅,以表示對這種不公的抗議和反抗。

這種極端的行為雖然帶有一定的政治意識和抵抗性質,但也是一種極端的個人行為。人類社會中有許多類似的案例,顯示出在極端的困境下,人們會有極端的反應。這也提醒我們,在建設公正、平等、開放的社會中,必須保障每個人的基本權利,使他們不會陷入到這種極端的困境中。
薛超是個親將,當他想要自殺時,另一位軍官薛超上前一把抱住他,勸說他該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在這時,官員張彥澤派人從寬仁門送來了一封信,該信是由耶律德光親筆寫下,並且是送給太后收件的。
看了那封信,石重貴瞬間激動萬分,在御苑中與后妃們相互擁抱痛哭,因為他看到了重新振作的機會。
「耶律德光在信中的口吻非常平和,表明他不會消滅石氏家族,而打算召見桑維翰和景延廣兩人。」
石重貴立刻命人撲滅了大火並打開所有宮門。同時,他也召來翰林學士范質起草降表,含著淚對范質說道:「那個杜郎真是太過分了,竟敢對我背叛降遼!先帝曾在晉陽起事時,曾要選擇兒子擔任留守,當時遼主便說我可以胜任此職。現在請你起草一份降表,多寫以前的事情,或許讓我母子倆還有生機。」
為了符合石重貴的要求,范質寫了一份卑躬屈膝的請願書。

石重貴正在閱讀之際,皇太后李氏慌張地衝進書房,眼淚汪汪地責怪道:「我曾多次告誡你,馮氏兄妹不可靠。你卻仍然信任她,任其妄行,現今民不聊生,我們的國家怎麼辦?我們的祖先又該如何面對?」
石重貴感到心煩意亂,就呆呆地站在一旁。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感觉很困惑。他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他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想法,但却无法集中精力。他知道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会失去这个机会。于是,他决定放松心情,静下来思考。最终,他找到了解决方案,并成功地完成了任务。
李太后正在考慮下一步要怎麼做,因為她知道自己和皇帝的決定可能會對整個國家產生重大影響。就在此時,有人催促她們趕快做出決定,因為遼兵已經進了寬仁門,只等她和皇帝回答。李太后知道此時不得不將思考的時間縮短,並且立即做出必要的決定,以保護國家的利益。她盡最大努力決定出最好的方案,這也是她作為一位偉大的皇后所需要承擔的責任。
李太后大哭了起來,雖然她流著淚,但敵人已經攻入了城門,哭泣也換不回生命。母子倆眼含淚水,相視哀婉。
范質在旁邊安撫說:“聽說遼主發來的信中並沒有惡意,我們已經提交陳請,也許會讓我們恢復宗社的所有權。”
李太后在痴人說夢中,面對火燒眉毛的危機,只好徐徐開口:“現在情況緊急,已經無暇顧及其他。由於他已經寫信過來,我只好回覆一份。你便幫我起草吧!”於是范質又開始草擬回覆信。
李太后和石重貴一起查看了降表文,之後命令鎮寧節度使石延煦和威信節度使石延寶前往遼營獻降。兩位節度使早年在皇宮中生活,但並未擔任過實際的節度使,只是有此名號而已。為此次任務,石延煦和石延寶不得不接受命令,無法拒絕,只好硬著頭皮前往遼營。他們把傳國御寶和三枚金印帶領出城,送回遼營獻給敵方。

傅住兒是遼國的通事,蒙耶律德光大人的派遣,進入城市宣布旨意。
石重貴無法拒絕,只能勉強地前去與他見面。傅住兒命令他脫下皇帝的龍袍,改穿普通人的衣服,在臣子們的陪同下跪拜向領袖耶律德光聆聽他的命令。
石重貴毫無選擇,只好屈從於皇帝的命令。他看到皇帝遭到這樣的侮辱,眾人都躲在一旁擦淚。傅住兒離開後,石重貴回到宮中流淚。他命人召喚張彥澤商議處理此事。
石重贵错了,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原先的身份。以前,他是后晋皇帝,如今却成为一位失国之君;而张彦泽也已非过去的张彦泽,他本是石重贵的臣子,但现在他成为了耶律德光的先锋。
「石重貴和張彥澤的身份都經歷質的轉變。」過去,石重貴可以任意指揮張彥澤,但現在,張彥澤已不再侍候他。
張彥澤還算是給石重貴留點面子,他虛心地對著來人說:「臣不好意思見陛下!」

石重貴的腦袋似乎不太靈光,竟然相信張彥澤真的會前來見他。他又派人去召他,還對他好言相勸。張彥澤只是冷嘲熱諷地笑了笑,並沒有理他,反而直接前往侍衛侍司,假借石重貴的名義,命令開封尹桑維翰前来听候。
張彥澤進城後,有人勸桑維翰逃跑,但桑維翰回答道:「我身為一名大臣,哪裡能逃去呢?」因此他只能在家中等待,隨時准備著。
張彥澤利用皇帝的名義召集桑維翰進宮,桑維翰並未起疑,便前往應命。當走到天街時,遇到了李崧,雙方只說了幾句話,就有人前來催促。這名催促的人態度還算客氣,請桑維翰前往侍衛司。然而一抵達侍衛司,桑維翰就看到了侍中李崧,卻被請至此處。桑維翰終於明白,自己已經被張彥澤騙了,料想此刻之後,自己的命運堪忧。於是向李崧氣急敗壞地說:「作為侍中,你負責管理國家大事,現在國家要滅亡了,你卻要讓我去死,這是為什麼?」
李崧滿臉羞愧,無聲地離開了。
當桑維翰來到侍衛司時,張彥澤傲慢地坐著,冷眼看著他,甚至沒有招呼。桑維翰責問道:「過去,皇帝既免除了你的死罪,還讓你管理一個大的藩鎮,賦予你兵權,你怎能對此不報任何恩情?」

張彥澤曾擔任彰義軍節度使,蓄意杀害了掌書記張式。不僅如此,他還將其剖腹取心,斷手斷腳殘忍不人道。接著,他還逮捕了一位逃跑的將領楊洪,先斬斷他的手腳,最後再將其斬首,手法極其惡劣。
王周擔任河陽節度使,曾上表彈劾張彥澤,而刑部郎中李濤亦上奏,要求處死張彥澤。
石敬瑭決定寬恕了張彥澤,只是將他貶為龍武將軍。隨後,石重貴又讓他晉升為彰德節度使。桑維翰所言張彥澤負恩,便是對此事的指控。
張彥澤臉紅耳赤,一時無言,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懂得把握時機的人才是明智的人啊!」
「真是個能分辨時局的聰明人啊!」桑維翰哈哈大笑。
張彥澤大聲呼喊著「桑維翰!」,並解釋:「你是大遼皇帝指名要擒拿的人,我無法違背命令。」接著,他讓手下將他推出房間,並安排嚴密的監控。桑維翰在此期間無法說出一句話。
抓到桑維翰後,張彥澤開始展現其殘忍霸道的一面。他逮捕了曾經與他發生摩擦的人,並毫不留情地將他們一一處決。

「攻城拔寨之後,五代時期的士兵們通常可以獲得搶掠物資的獎賞。張彥澤也不例外,他命令手下打開開封府的府庫,並将裡面的財物收刮一空。隨後,他帶領士兵縱橫捭闔地搶掠,先是官家,接著又是大臣,最後是店鋪。」
在汴州城中,眾多的亂民看到士兵紛紛加入掠奪的行列,便也趁機出來混水摸魚,跟隨著大批人馬去掠奪大戶家的財物。不久後,整個城市都變成了一個瘋狂掠奪的世界,兵民同樣地進行著掠奪行為。這種混亂局勢持續了兩天,直到大家滿足了對財富的渴求為止。等到搶掠結束,整個汴州城變得一片狼藉,淪為一個空蕩蕩的城市。
張彥澤是個富貴之人,他居住的地方堆滿了財寶。他自視為對遼國有貢獻,因此非常驕縱,喜歡酒樂無度。出門時總是前呼後擁,隨行人數高達數百人。他還讓人舉著大旗引道,旗上寫著「赤心為主」四個字。
當路人和士兵看到張彥澤如此卑劣肮脏的行为,有些人嘲笑他,有些人辱骂。一些不满意的声音有些太响了,让跟随士兵的人听到了,他们要把这些人带到張彥澤面前。
張彥澤並不在意他犯了什麼罪,他舉起三根手指,表示即將將犯人斬成三截。孟承誨是宣徽,與張彥澤一直不合,當時張彥澤喝醉酒來到孟承誨家中。

「孟承誨的叔父和弟弟今日出門應酬,可不知何故,被張彥澤認為孟家招待不周,下令將兩人殺害後藏屍門前。」這消息傳開後,京城居民無不擔憂不安。
李濤當時是擔任中書舍人,並曾經彈劾過張彥澤。當張彥澤進城後,李濤意識到自己難以逃避責罰,於是私下告訴親信:「即使我躲進水溝裡,也難逃一死。抬頭就是死,低頭還是死。不如大大方方面對張彥澤,看看他能做什麼。」
李濤主動去求見張彥澤,要求把上書請求殺死太尉的文件撤回,並獻上自己的歉意。他表現出了懺悔和誠意,並向張彥澤道歉說:「我曾草率地發出了錯誤的言語和行為,我深感羞愧和悔恨。希望您能夠見諒我,並且將我的誠意傳達給太尉。」張彥澤不但沒有將李濤交給軍法處,反而接受了他的道歉,為他直言不諱地指出了他的錯誤所在,進一步體現了他的寬容和智慧。
李濤會面張彥澤時,他開朗地問道:「今天你感到害怕了嗎?」
「我今天好害怕啊!就像你當年一樣。如果早些時候高祖皇帝能夠聽取我的建議,現在的情況就不會這麼糟糕了。」李濤慢慢地說道,臉上滿是焦慮和不安。過去的往事在他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讓他更加掙扎。他曾經發表的意見如果被高祖皇帝聽取,就能避免當時的災難。但真正的情況卻是,李濤的建議被高祖皇帝忽略了,結果變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現在他深刻地體會到當時被忽略的感受,也感同身受當年高祖皇帝的害怕和焦慮。
張彥澤聽完,開怒大笑,命人將酒遞給李濤並讓他敬酒。李濤拿過酒,一口喝盡,然後毫不在意地退場。最終,張彥澤竟未因此加以懲處。
十八日那天,張彥澤下令讓部屬進入皇宮並安排石重貴搬到開封府居住。當宮中的人們得知這個消息後,都落淚哀嚎。石重貴與太后李氏、皇后馮氏坐在轎子上,十幾名宦官隨行,還有幾車裝滿了金銀珠寶。
張彥澤一步步走向茶幾前,拦住了那个人说:“据说北朝的皇帝即将到京城,应该不私藏库物,这些东西最好不要带走!”
石重貴被迫放棄他認為可以帶走的所有東西。除了隨身攜帶之物,他幾乎一無所有,最終被驅逐出皇宮。

張彥澤在石重貴所留下的財寶中,挑選出一些珍品作為自己的收藏,而其餘便封存在庫中,留給耶律德光。當石重貴及其妃嬪遷移至開封府之後, 張彥澤派來的控鶴指揮使李筠率兵看守,使得其與外界完全隔離。雖然石重貴的姑母烏氏公主重金賄賂了守衛的士兵,終於得以與他見上一面,但當大家相遇後,卻只能悲傷抱頭痛哭。烏氏公主當時來訪其實是告別,然而回去後卻選擇上吊自殺了。
石重貴深刻體會到,被關進地牢裡才懂得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命運被他人掌握。為契丹人起草的表章必須先經過張彥澤的審查核准,方能發出;過去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拿到幾匹錦繡,現在卻得親自前去領取,倉庫管理人還要冷靜地問:「這些東西是石重貴的嗎?」
石重貴向前樞密使李崧要求喝酒,但李崧卻婉拒道:「我家裡備有美酒,但我不能給你,因為我擔心您借酒消愁後,可能會陷入失控的狀態,造成嚴重的後果。若有不測之事發生,我將會被後人譴責及永載史冊啊!」李崧的話語高妙莊重,讓人感受到他是一位忠貞且具有正義感的大臣。
石重貴又召見李彥韜,但李彥韜卻未能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蠻橫刁惡的人。這人是張彥澤派來向石重貴要求楚國夫人的。楚國夫人丁氏是石延煦的生母,三十多歲時仍保有風采,令張彥澤十分垂涎。為了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其他人搶走,石重貴向太后報告,表示不願意讓丁氏離開。

「太后如今也是囚犯,而無法主持此事。」即使太后都無法阻止此事,丁氏更是毫無選擇,面對張彥澤派來的人不斷催逼,只得同行。
石重貴甚至感謝張彥澤的體面,因為他沒有向他索求皇后。如果他真的要皇后,石重貴唯一能做的就是痛苦地放棄,恐怕別無他途。
當天晚上,張彥澤搶走了楚國夫人丁氏後,命令手下將桑維翰殺害,並把繩索掛在他的脖子上,製造一場自殺的假象。接著,派人向耶律德光匯報,聲稱桑維翰自行上吊自盡。
耶律德光得知此消息後,深表遺憾地表示:「我並非欲加害於桑維翰,因此不解為何他要選擇自盡。」遂即下令,向桑維翰的家屬表達最深的慰問。
桑維翰是五代時期的一個傑出政治家,究竟是忠臣還是奸臣呢?他在後晉朝的時候,平定了范延光和楊光遠的叛亂,功不可沒;他還有治理天下的才能,真可謂是一位人才。在後晉時,天災不斷發生,損失慘重。桑維翰協助石敬瑭救災安民,每年還要向契丹人納貢三十萬,稅負沉重,但卻沒有帶來他的憂愁。他在政治上也非常勇於直言,處理事情也十分公正。但是,他也做出了五代時期最大的壞事、奸事:慫恿石敬瑭把燕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人。在晉遼之盟中,桑維翰出了最大的力;而在後晉之亂中,他卻應該算是禍首,而罪行比他輕的趙延壽才是老二。一個曾經辦過這種禍害千年的壞事的人,即使再忠誠、仁義,也不得不歸為奸臣之列。因此,總括而言,桑維翰是五代時期的一位忠誠的大奸臣。

高行周和符彥卿選擇歸降耶律德光,曾經在陽城之戰中對決過。耶律德光在那場戰役中被符彥卿打得很慘,當他見到符彥卿時,他冷靜地問道:「你還記得陽城之戰嗎?」
符彦卿回答道:“本臣当时只知道竭尽全力为晋主效命,今日生死有命,唯亲王殿下所说为准。”
「好一個強者的自我介紹,我今天就原諒你不死。」耶律德光語畢,放聲大笑。符彥卿感恩戴德,隨著高行周一同退了出去。
二十三日,石延煦和石延寶到達遼營,向耶律德光呈上降表和傳國御寶。耶律德光瀏覽了降表之後把它放到一旁,然後拿起傳國御寶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他最後問石延煦:「你們帶來的這個印章是真的嗎?」
真的,石延煦回答說。
耶律德光從桌上拿起一张纸,匆匆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石延煦说道:“带回去交给石重贵吧。”石延煦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耶律德光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回答道:“这是一张绝密的情报,关系到国家安全。我们需要石重贵的帮助,但是不能直接跟他说,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石延煦点了点头,非常理解地接过了纸条,准备立刻离开。在出门前,他忍不住问道:“这个计划会成功吗?”耶律德光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玄机地回答道:“恐怕未必哦!”
石延煦和石延寶回來了,他們把耶律德光寫的紙條交給了石重貴。石重貴看到紙條上耶律德光手書的幾行漢字寫道:「孫子石重貴,莫要擔心,爺爺大遼皇帝會保證你有飯吃。只不過,你提供的傳國御寶並非真的!如果你真的想效忠大遼,就要獻上真正的傳國御寶。」

「耶律德光」其實對於「傳國御寶」的真假並不清楚,他只是覺得「傳國御寶」的製作品質比傳聞中的要差一些,因此在信中寫了一些詐騙的話想要騙取一些財富。
石重貴看完信的前半段後,知道他的生命已經得到保障,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當他讀到信的後半段時,又感到了焦慮,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家只有一件傳國御寶,為什麼會被說成是假的呢?」突然間他有了領悟:「是啊!是啊!」四周一看,只有幾個滿面愁容的妃嬪,沒有人可以替他寫信。於是他只好親自動筆,寫下了這樣一封信:「在先帝入洛陽的時候,偽主李從珂自焚了,傳國御寶下落不明,想必是跟他一起化為灰燼了吧!先帝即位後,才製造了這件寶物,文武百官都知道這件事。至今為止,臣如何敢隱瞞不報呢?」
奏摺送出後,耶律德光並沒有再加以責備。據石重貴所聞,耶律德光已經渡過黃河,並打算與皇太后一同前往迎接。然而,張彥澤卻提前向耶律德光請示,然而耶律德光卻未予回應。於是便有人建議採取古代投降儀式:由石重貴扛著玉璧、手執羊、大臣們推著棺材,前往市郊以迎接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堅決不接受這種儀式,他表示:「我派奇兵攻克汴州,是為了收編而不是受降,不必要遵守這些古禮!只有景延廣說出失禮之言,非常可惡,應當立即將他逮捕歸案。」
耶律德光下令讓士兵捉拿景延广之时,同时带着自己的亲兵渡过黄河,往南继续前进。在途中,他向晋朝官员传达了这样一条信息:保持一切如故,继续使用汉族礼仪。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制度也不会改变。
晉臣要求準備好法駕去接耶律德光,但耶律德光則表示自己正穿著盔甲指揮軍隊,因此不能浪費太常儀衛的時間,只要能夠免去就盡量免去。
耶律德光點起了兩個人的名字,其中一個是桑維翰,而另一個則是景延廣。雖然桑維翰已經過世,景延廣卻無法逃避,只好赴封丘見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憤怒地喊道:“遼國和晉國之間失去友好,全部都是因為你一個人,你還敢來見我嗎?你口中所謂的十萬折銼劍,現在在哪裡?”景延廣千方百計否認有這件事情的存在。耶律德光命人去叫喬榮來作證。

喬榮拿出了當天的筆錄,清清楚楚地寫著景延廣所說的話,但是景延廣卻仍然不肯承認。然而這個鐵證如同山一般,他已經無法再逃避責任了。
耶律德光開始列舉景延廣的罪行,一項一項數,每數完一項罪行就丟出一枚牙籤,讓他記帳。當景延廣在第八枚牙籤時,他已經面向地面,不敢抬起頭看。
耶律德光很滿意,命人把景延廣關進監獄車,送往塞北,等待日後的懲罰。
當景延廣自覺難免一死後,他夜宿陳橋時趁著押送他的士兵稍微松懈警惕之際,選擇自殺了。
在後晉時期,景延廣扮演著不光彩的角色,他支持石重貴成為皇帝,得到石重貴的提拔。但之後,他變得驕傲自滿,煽動石重貴終止與契丹的主從關係,導致後晉與契丹的關係從石敬瑭時期的甜蜜走向決裂。
當時景延廣因為圖謀輕侮遼國使臣,曾高聲說:「晉國有十萬口大刀劍,要是爺爺們要開戰,那就來吧!但如果有一天我們管不住自己的後代,一定會被全天下嘲笑。」這番言論直接激怒了契丹人,讓他們開始入侵中原。景延廣舌灑辭令,卻缺乏實際抵抗契丹人的準備,最終導致後晉滅亡,可謂自作自受。

946年的除夕夜,晉廷的文武百官得知耶律德光第二天即將抵達京城,於是連夜安排他住在封禪寺,以示尊重和迎接。這也被視為一種開運之舉,期望在新的一年能有好運氣。
在天福十二年(947年)的正月初一,文武百官排班在封禪寺內面向石重貴之前的主子鞠躬致意,然後換上素衣紗帽,準備迎接新主子耶律德光進入城裡。新主子進入城市的時候,街道兩旁的人們都跪伏下來表示敬意。
「耶律德」身披貂裘,戴上貂皮帽,並穿上重甲,站立在高崗上。他果斷地揮手,要求已降服於金朝的晉廷百官立即起身,換上平常的服裝。他溫言安撫每個人的心靈。
晉國左衛上將軍安叔千站起身來,走到高阜前,向耶律德光說了一番不知所言的話。
耶律德光說道:「你就是安沒字嗎?在你鎮守邢州的時候,曾多次向我表達忠誠,我至今仍記在心中!」
聽完安叔的話,就像小孩子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糖果一樣,他立刻跪下來磕了幾個響頭,歡喜地站了起來。
安叔千偏愛說胡語,對漢字卻不大在行,因此眾人戲稱他為「安沒字」。而耶律德光卻驚人地得知了這件事,顯示他的情報收集工作相當嚴謹。

晋臣已经站起身来,带领着耶律德光一同进入封丘门。门内,石重贵、太后和后宫的人都在那里迎接他们。可耶律德光拒绝接见,率领大军径直进入城中,城里的居民吓得四处躲藏。
耶律德光登上城樓,命通事官高聲宣布:「勿擾民心,朕並未有踐踏中原之意。當初是漢人大顯好意帶領我們進入汴州城,朕心懷感激,實在難以推卻。」
耶律德光攻打後晉,占領了京城,以冠冕堂皇的言辭對百姓喊話。在聽了他的話後,百姓稍微安靜了下來。耶律德光下了馬,向明德門走去,這裡是宮禁所在地。他向大門下的守衛拜揖,然後進入宮殿。他任命劉敏為開封尹的代理。晚上,他退出都城,把部隊駐紮在赤岡。
正月初二,耶律德光做出了出人意料的決定,他把張彥澤和傅住兒一起殺了。張彥澤是在攻佔汴州城後立下的首功的人,但為什麼耶律德光卻要殺他呢?原來,宣徽使孟承誨向耶律德光上報說張彥澤殺了他的家人。此外,汴州城的百姓也紛紛前來控訴張彥澤,說他犯下了罪大惡極的罪行,只有殺掉他才能平民憤。
耶律德光是一位聰明的人,他知道汴州百姓對契丹人心存恐懼。他明白如果不好好地安撫百姓,自己將來的日子也不好過。他看到張彥澤在民間的評價如此之低,便想趁機讓他成為替罪羊,以此平息民憤,穩定民心。因此,他下令人抓起了張彥澤,假裝問大家說:「彥澤有罪,是要放過他還是處死他?」百官們對張彥澤懷恨在心,一致贊成殺掉這個罪人。
「耶律德光下令說,張彥澤和傅住兒都是不好的人,應該讓他們一起去見閻王。」因此,耶律德光下令將張彥澤和傅住兒推出去斬首。

張彥澤過世後,眾人爭先恐後地湧上前,為了什麼?爭奪他的肉。最先搶到的人會切下大腿肉,隨後者則是割下屁股部位;而最後的人只能亂割一通,抓到肉後立即離開。人民對張彥澤深恨入骨,想以食肉以泄怒。
孟承誨捡起张彦泽的残骸和断裂的手臂,放在香案上,为被张彦泽冤杀的人献上祭品。
实际上,耶律德光杀害张彦泽还有一个原因。有人报告称,张彦泽私自进入汴州城搬夺了许多珍奇宝物,所交出的物品都是他挑剩下的。耶律德光一直频繁进犯中原,目的就是为了抢夺中原的财富,他怎能容忍别人在他爪牙下独自大捞特捞呢?于是,张彦泽就遭到了咎由自取的惩罚。罪恶终有恶果,张彦泽最终去了他应去的地方。
耶律德光下令將石重貴的宮眷全數遷移到封禪寺,派兵監守。當時雨雪連綿,石重貴一家又飢又凍。李太后召來僧眾,表示自己以前曾給寺院捐贈數萬金,難道現在就不肯供養一頓飯嗎?
僧徒推辭說,因為胡虜心思難以捉摸,便不敢答應他們的要求。
「修道信佛」的人往往會被認為擁有菩薩心腸,然而這種說法並不完全正確。
李太后得知僧眾拒絕了她的請求後,感嘆時世凋零,人心不古,她痛哭不止。即便如此,石重貴仍暗地裡祈求守兵賜他一些糙米飯,以緩解饑餓之苦。

耶律德光於初五下詔,廢除石重貴的爵位,並改為負義侯。此舉意味著晉國正式退出歷史舞台。
自石敬瑭自立為晉朝皇帝後,光景不久即告終,僅存下一代皇帝,但僅仅統治了十一年,就滅亡於漢高祖劉邦所創立的西夏國。
耶律德光扶持了後晉王朝的興起,卻也親自終結了它。對於後晉來說,耶律德光是創造了它的始祖,也是引領了它的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