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先後遇弒,朝臣盡投黃河,九兄弟全被「酣醉誅戮」

古代中國的許多君主或帝王都被授予「哀」字名號的廟號和諡號,這些人都可以稱為真正的「哀傷之人」。其中,最早獲得「哀主」稱號的應該是西周時的齊哀公姜不辰。他被周天子周夷王姬燮強行丟進沸鼎油鍋中烹殺,真是一位令人深感哀痛的君主。

在東周的時代,周哀王姬去疾成為了第一位被稱為「哀天子」的君主,他被他的親弟弟周思王姬叔所殺篡位。而在秦漢時期之後,皇帝掌握了天下,因而出現了被稱作「哀帝」和「哀宗」的皇帝。在這些人當中,漢哀帝、晉哀帝、唐哀帝和金哀宗被視為「正統」天子。然而,如果這四位皇帝相互進行「哀比慘」,就算是像漢哀帝那樣貪欲而亡,或是像晉哀帝那樣中毒死亡,再或者像金哀宗一樣自縊而亡,恐怕也無法和大唐哀皇帝相比。

這位唐太宗李世民的後代,赫赫盛唐的天子,卻比任何一朝一代的亡國之君的結局還要悲慘。一個即將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被扶上帝位,在位三年期間連一個年號都沒有,看到父親被人刺殺,自己還被謀殺散播謠言是與妃子醉酒賭博之後,在悲慘的命運下死去。他看到母親被人入宮斬殺,也被謀殺說與大臣有私交,再接著他的九個兄弟王中,一天之內在酒席上被謀殺,骨骸也無處可尋。滿朝文武也被投進了黃河。最後他不肯繼續做皇帝,讓位不到九個月,被人囚禁毒殺,真是一位「極為悲哀」的帝王!

讓我們談談唐朝第二十位皇帝──唐哀帝李柷,或被尊稱為唐昭宣帝。他是唐朝昭宗李曄的第九個兒子,而李曄則是音樂才子唐懿宗李漼的第七個兒子。唐哀帝在擔任壽王期間,接替了他的哥哥唐僖宗李儇的皇位。不過,唐哀帝也曾經兩度失去了唐僖宗侄子的位置,被迫離開長安京城。

唐哀帝原名李祚,最初被封為輝王。在唐昭宗天復三年二月,他成為了開府儀同三司和天下諸道兵馬大元帥。然而,唐昭宗於天祐元年八月十二日被梁王朱全忠的手下蔣玄暉等人闖宮弒殺。第二天,蔣玄暉在朝堂上宣布假遺詔,稱讚李家的功績並強調李家宗社的穩固性來自朝中的賢臣協助,才有了全天下的江山。大唐兵戈屢起,但多虧有功勳賢臣協助,使得李家宗社得以安穩度日近三百年。

宮闈發生了禍亂,我深受創傷。我心愛的昭儀娘娘李漸榮、河東夫人裴貞想暗殺我,已到非常危急的時刻。然而,天下萬機不可久曠,四海之間不可以乏君,帝王神鼎要有所歸,天下大位要有人繼統。我的第九子輝王李祚是個好孩子,端正賢良,與其他兒子不同。我非常鍾愛他,他必定能奉祖訓而安黎民。因此,將他立為皇太子,改名李柷,暫時監國。

「來了!皇太子殿下如此仁慈有愛心,必定能夠成為大唐九廟的繼承人,並以恭謹之態安撫萬方,他不會追求娛樂逸樂,而是志在實現天下太平。我們所有的官員和公卿們,一同協助這位十三歲的少年天子,讓大唐高祖李淵和太宗李世民的功績繼續永遠流傳下去!」

一天之後,朱全忠再次利用她假扮皇太后的口令,聲稱唐昭宗已經被他的妃嬪所殺,並請求李柷在唐昭宗的靈柩前即位繼位,以安定國家。李柷深知自己的處境,懼怕朱全忠再次設計篡位,因此懇求朱全忠讓他擔任監國,而非直接登位為皇帝。他提到這樣做是為了避免朱全忠再次行動,讓自己成為下一位被害的受害者。就在這段時間,真正殺害唐昭宗的蔣玄暉突然宣稱當天夜晚唐昭宗與昭儀李漸榮在玩遊戲時喝醉了,然後被李昭儀殺害。然而,事實是唐昭宗被殺後,李昭儀在屍體旁哭泣,不久也被害死。另外,直接處死唐昭宗的手下史太也因此行為而獲得朱全忠的讚賞,他被任命為棣州刺史。

不久之后,朱全忠从河中赶往京师洛阳,假装拜访唐昭宗后,前往崇勋殿与新任皇帝李柷会面。曾在朱全忠的帮助下完成了弑君任务的李彦威,被朱全忠视为没有用处,还会破坏他的计划,因此直接将他从检校太保、左龙武统军的职位上贬为极为偏远的崖州司户参军。同时,朱全忠也让他恢复原名,不再被认为是自己的义子。而曾一起参与杀皇帝的检校司徒、右龙武统军氏叔琮,也被贬为贝州司户参军。

詔書中述明了朱全忠貶謫李彥威等人的原因,「李彥威等人掌握了禁軍,且未能保護好皇上。」雖然他們已經被遠離中央政權,然而這樣的處罰是否足以解決問題呢?在詔書中,朱全忠表示讓李彥威等人自盡以了結此事。府尹張廷范受命將他們逮捕後逼迫他們自殺。李彥威臨終前大喊:「朱全忠這個老賊利用了我,卻在我需要時出賣了我!這只是為了掩蓋他不義的所作所為!他的行為違反天理,他把自己的權利子孫作為終身享用,有此可能嗎?」

事實上,曹操並不曾殺害過皇帝。他和他的兒子曹丕一直與漢獻帝劉協保持良好關係。那些殺害皇帝篡位的行為,應歸因於王莽毒殺漢平帝劉衎和司馬昭弒殺魏主高貴鄉公曹髦。朱全忠更像是司馬昭,因為像曹髦一樣,唐昭宗對他怀有強烈的敵意。

在這個場景中,李彥威的舉動顯得和成濟很像。他喊來了張廷范並告訴他:「你趕緊殺了我吧,好自為之了!」當天,朱全忠也回到了他的大本營大梁。不久之後,唐昭宗被安葬在和陵,然而樞密使蔣玄暉卻奉命將唐昭宗的九個兒子全都邀請到九曲池畔宴飲,然後灌醉他們並絞殺,這九位王子的埋葬地點至今不得而知。

朱全忠後來強行舉薦自己眾多的將吏到朝廷擔任大官,尤其是擅長音律的張廷范,竟然還請求朝廷授予他太常卿的官職。朱全忠當然會協助他爭取這個職位。可是當時的宰相裴樞卻認為張廷范不夠優秀,不願意任命他。朱全忠對此感到非常震怒,於是立即解除了裴樞的宰相職務。同時,一心想當宰相的大臣柳璨,為了迎合梁王,排除異己,向唐哀帝請旨貶殺裴樞與其他大臣。這最終導致了慘絕人寰的「白馬驛之禍」,幾乎消滅了唐朝朝廷中的所有唐臣。

不久後,唐哀帝下了一道詔旨,宣布今年的農作收成不好,全國陷入了嚴重的糧荒之中,帝王十分擔心,為避免災難,他決定不再出現在正殿,減少平常的飲食品質。六月份時,朱全忠再次要求唐哀帝下旨,將裴樞、獨孤損、崔遠、陸扆、王溥、趙崇、王贊等忠於唐室的元老大臣全部貶為偏遠小地方的司戶小參軍。不久,他又指控這些元老大臣藏匿奸詐,贓汙不清,不能容忍,派遣御史前往被貶去的各州縣,命令他們自盡。

朱全忠聽說裴樞等人被流放還沒有離開,只到了滑州,於是將他們全部捉到了白馬驛這個地方,然後全部投入黃河,結果有三十多名大唐朝官員被處死。此後,唐哀帝為了安撫朱全忠,將他捉到洛陽,做成傀儡,並塑造他為豐功偉績的英雄,寫成《梁王全忠迎鑾記功碑文》立於京城,向全國宣示他的功績。為了迎合皇帝的賞賜,朱全忠還特地進貢所謂的「郊禮錢」三萬貫,用來建造記功碑。

唐哀帝下詔稱,漢代功勳卓著、冠絕諸侯的元勛鄧禹,及晉朝百官之首的重臣王導,於匡扶社稷、功蓋寰宇之際,皇帝崇寵有加,與普通臣子區別甚大。今日唐朝中,天下兵馬副元帥、太尉、中書令朱全忠,忠武軍節度使、河南府尹張全義,更是吾之深愛臣子,值得被譽為商朝阿衡、伊尹一般的高官。故此,朝廷應該為他們舉行冊禮,並在天地宗廟告祭。

「梁王朱全忠不要再擔任司空了,我會派其他人來代替這個職位。他的太尉、侍中大臣、中書令也會換別的副宰相來執行。此外,我會讓太尉副元帥擔任天下藩鎮之首,他通常不在京師,在朝廷大典上基本上不出席,所以我會讓其他人代替他的太尉職位。如果梁王在京師的時候,這些事情就由他來主持;如果他赴藩鎮辦事,就按照我之前所說的辦吧!」

趙匡凝挺起反抗朱全忠的旗幟,荊襄起事,展開了一場血腥的討伐戰。然而朱全忠不服輸,派楊師厚率領大軍進攻,成功收復了唐、鄧、復、郢、隨等州。眼看趙匡凝即將垂頭喪氣,朱全忠卻因下屬威風略顯猶豫,於是他率領自己的精銳軍隊親自前往征戰,只為了爭奪更多的功勳。荊襄之軍仍然抱定必死的決心,在漢水邊緣布陣,準備戰出一條出路。

九月份,楊師厚在襄州西六十里的陰谷江口,砍伐竹木築造渡江浮橋。卻被老趙率領的兩萬精兵攻擊,楊師厚果斷出擊,將他擊敗並乘勝追擊,最終列陣於城下。當晚,趙匡凝嚇得帶著家人逃離。楊師厚進入襄陽城後,不久便迎來了梁王朱全忠。此時,老趙的牙將王建設武命令小將常質獻出整個荊南的地盤。

唐哀帝得知朱全忠的勝利,驚得趕忙下旨向他表彰。他說:「梁王全忠親率大軍,以雄渾武力收復荊襄。他拔山移海,無堅不摧,平定荊門有如風雲變幻。現在,他不僅收復了兩個城鎮,還驅逐了兩名大唐叛將,功績可嘉!」不久之後,唐哀帝又命令朱全忠擔任天下諸道兵馬大元帥,並開府招攬幕僚。

不久之後,起居舍人蘇楷提出反對給唐昭宗定的諡號。他表示:「朝廷所定的尊號為聖穆景文孝皇帝,廟號昭宗已經太過美好,與史書正確表述的傳統相悖。如果按照後漢和帝、順帝的標準來辦理,他實際上並沒有任何功績,也沒有威德品德。我們應重新審議新的廟號和諡號,這才能真正展現我們大唐王朝反思自身過錯的精神,以及神聖的君主所應具備的無私明智。」

蘇楷是梁王朱全忠的心腹大臣禮部尚書蘇循之子。儘管平時並沒有什麼才藝,但他竟以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在唐昭宗乾寧二年科考及第後,成為朝官。然而,他卻總是亂說話、到處非議皇帝。唐昭宗十分不滿,命翰林學士陸扆、秘書監馮渥剝奪他的功名,並永遠不許他再進入考場。蘇楷因此羞愧難當,並對唐昭宗滿是怨恨。

唐朝末年,當朱全忠殺掉唐昭宗,柳璨又誣陷許多官員,蘇楷也加入了這場政治鬥爭。他雖然沒有文化,只能寫字,但起居郎羅袞替他寫了所有文章。當時政府已經被貪污的官員掌控,唐哀帝沒有辦法應對。最終,張廷范改變了唐昭宗的廟號和諡號,稱他為大唐恭靈莊閔孝皇帝,襄宗。朱全忠多疑而雄心勃勃,對蘇楷這樣的人非常不屑,最終將他和他的兒子趕出了宮廷。

朱全忠征服荊南後,便計畫進攻更強大的淮南楊行密,然而卻未能成功,只能退回大梁。就在這時,裴迪跳出來告訴朱全忠,蔣玄暉、張廷范、柳璨等文人在他南征期間密謀延長唐朝皇帝唐哀宗的統治,甚至替他改元。這讓朱全忠十分憤怒,而蔣玄暉、柳璨得知後也十分害怕。

不久之後,唐哀帝下詔宣布:「我們大唐國有一位功勳卓著的大將軍朱全忠,他曾擔任宣武、宣義、天平、護國等諸道節度使,也是亳州太清宮的使者,並且被任命為開府儀同三司、太尉、中書令、河中府尹、汴、滑、鄆三州總刺史、上柱國,是位非常忠誠守正的大功臣。現今,我將封他為大唐相國,並讓他同時兼任宣武、宣義、天平、護國、天雄、武順、忠武、佑國、河陽、義武、昭義、保義、戎昭、武定、泰寧、平盧、匡國、鎮國、武寧、忠義、荊南二十一道節度使。此外,我還要封他為大唐魏王,他在入朝時不需要趨步,上殿時不必負劍著履,更不需要行贊拜之禮。同時,我還授予他『九錫之命』,以表彰他像蕭何、曹操一樣的功績!」

唐朝末年,唐哀帝決定封朱全忠為魏王,派遣柳璨前去冊封。然而,之前北院宣徽使王殷卻前往壽州南征行營,向朱全忠詆毀蔣玄暉。朱全忠大怒,急忙回到大梁。此時,唐哀帝派遣刑部尚書裴迪前來慰勞,朱全忠卻極其不禮貌地對待特使。蔣玄暉也到大梁為自己辯解,但朱全忠仍然無法平息怒火。

唐哀宗面對眼前的危機感到十分憂懼,於是召見三位宰相商議對策。柳璨提議建議陛下直接讓位給大元帥朱全忠,因為天下百姓已經望其項背,這樣可以釋負解脫。唐哀宗冷笑道,從他的祖父唐懿宗時代開始,天命就已經背離大唐,幸得朱元帥的幫助,唐家的國祚才得以繼續延續。現在天下已經不再屬於他,神器大寶也該歸給真正有德之人。唐哀宗決定不再猶豫,要派柳璨之類的人去大梁轉達他的意願。他又賜了柳璨御茶和御藥,讓他儘快啟程。

蔣玄暉因為迅速殺害唐昭宗而被處以剝奪職務和財產,並被送往河南府處刑。王殷和趙殷衡告訴朱全忠,有消息稱蔣玄暉私下對當今皇帝的母親積善宮何太后非常友好,並與柳璨和張廷范有聯盟,準備恢復唐朝的統治。朱全忠立即派遣王殷前往積善宮將何太后處決,並殺死多嘴的宮女阿秋和阿虔,然後將所有的罪行全部歸咎於蔣玄暉。

朱全忠再次假惺惺地表示擔心太后的逝世,卻要求唐哀帝停朝三天,然後逼迫皇帝下詔,聲稱太后何氏有愧母儀之德,且唐昭宗先帝遭到凶逆之禍,宮闈醜聞不斷,大唐面臨崩潰之際,而自己年幼,無法治理這麼廣大的國土。他強調,他雖然深愛自己的生母,但她犯了錯,法律不能偏私。按照秦漢的老規矩,太后犯錯也應追究責任,因此他派黃門收回已故皇太后的寶冊,追廢為庶人,現在宣讀詔書!

唐哀帝不久之後再次下詔,表示宮廷中持續發生內亂事件。他的親父唐昭宗已被自己的昭儀所殺,而母親何太后也與大臣私通,最終也遭到不幸的命運。這種醜聞已經無法掩蓋,作為皇帝也感到羞愧。他決定從明年開始停止親謁郊廟之禮,避免進入祖宗之廟後令祖先失望。

柳璨曾擔任過光祿大夫、大司空、門下侍郎、平章事、太微宮使、弘文館大學士、延資庫使、天下諸道鹽鐵轉運使等職,卻最終被貶為朝議郎和登州刺史。沒多久,唐哀帝下詔指責柳璨與張廷范、蔣玄暉串通一氣,相互往來,假借游宴之名,實則圖謀朝政傾危,不擇手段傷害大臣。唐哀帝認為這種反叛行為,若不加以嚴懲,恐難謀卿士之心。於是當天所有被指責的人都在洛陽東門外接受斬首之刑。

三年春正月,朱全忠率領手下的四鎮之兵七萬會合河北諸軍,並在深州樂城屯紮。此時,他也親自帶著士兵渡過汴河,抵達魏州。隨後,朱全忠以唐哀帝的名義冊封吳越錢鏐為「大唐定亂安國功臣」、「鎮海鎮東軍節度使」、「浙江東西兩道觀察處置使」、「淮南東面行營招討安撫使」、「兩浙鹽鐵製置發運使」、「開府儀同三司」、「侍中大臣」、「中書令」、「杭越兩州總刺史」、「上柱國」、「吳王殿下」,並賜予他食邑九千戶。同時,他也要求錢鏐平定三吳,也就是要他剋制淮南的楊行密。

不久之後,晉王李克用率領幽州士兵與眾人一起攻打潞州,梁王朱全忠的將軍丁會投降並向李克用表示歸順,把澤州和潞州的領土割讓給他。自朱全忠弒殺唐昭宗之後,岐王、蜀王、晉王等唐朝離綱的異姓諸侯王紛紛起兵攻打他。目前,他只掌握了魏博六州的土地,卻意圖篡唐代立自己為帝。然而,他同時也想要擴大勢力,威震河朔,攻下幽州和滄州。正當他作出準備時,來自冀州的燕王劉仁恭及其子派遣使者前往乞求投降,朱全忠二話不說,馬上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上一次攻打滄州的行動失敗了,現在聽到丁會失守,他只好放棄進攻並火燒自己的大營撤退,一心只想讓唐哀帝禪位讓出帝位。

張文蔚和蘇循是唐朝的高官,而楊涉是一位知名的商人。他們被任命為冊使,前往大梁進行受禪大禮。儘管蘇循之前曾被貶,但現在他成為了副冊使。這些冊使很快強迫唐朝的文武大臣前往大梁參加讓國大典。最終,朱全忠建立了大梁帝國,改名為朱晃。唐哀帝被降封為大梁濟陰王,並遷居曹州。五年後,唐哀帝在十七歲時被朱全忠強行毒殺。他僅擔任了三年的皇帝,甚至沒有自己的年號。他的遺體被葬在濟陰縣定陶鄉。

唐明宗皇帝即位後,追諡父親為大唐昭宣光烈孝皇帝,廟號景宗。但歷史學家對李唐王朝最後一位皇帝的評價並不高。當時,天下已經瓜分,王圖瓦解,而唐哀帝的親父親昭宗皇帝有意興復大唐,但忠義之士全部失落,他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託孤者。梁王朱全忠極其殘忍,比曹操或司馬昭都要兇惡,使得天子的六軍全部成為他的士兵。

唐哀帝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劇,他親眼目睹父親唐昭宗被斬首,母后何氏也在中宮被殺害,他九位兄弟在宴會中被毒殺,甚至連墓地都不知道。宮中黃門太監和禁宮護衛都被調換,而衣冠士族大臣們則全都沉進了黃河。唐哀帝表現得揖讓禪位,但卻不及漢朝末年的大魏山陽公劉協。唐哀帝被權臣欺凌,情況比侯景之亂中的梁帝蕭綱更為悲慘。蕭綱和他的父親梁武帝被逆臣侯景所控制,最終都遭到了謀殺。

从秦汉以来,被称为“哀帝”或“哀宗”的皇帝寥寥可数。汉朝有一个名为汉哀帝刘欣的皇帝,因为纵欲过度而去世;东晋有个名为晋哀帝司马丕的皇帝,则中毒而亡;还有一个金朝的皇帝叫金哀宗完颜守绪,在国家即将灭亡之际,像后来的明朝崇祯皇帝一样自缢而死。这些“哀”字号的帝王虽死得其所,但唐朝的唐哀帝李柷实在太可怜了。泱泱大唐就这样在他的手中断送,而他的身世和结局也实在让人感到悲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