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為清朝締造了無數的輝煌,乃是天下諸侯最為稱道的一代英主。他的功績,使得康熙的繁榮得以延續,乃至成為清朝「康乾盛世」之極致。
嘉慶皇帝,名曰愛新覺羅·顒琰,乃清朝自入主中原以來第五位皇上,掌管天下自公元一七九六年至一八二零年。前朝歷經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四位皇帝蒙恩相傳。乾隆帝的第十五子顒琰,俗名永琰,生母魏佳氏身份卑微,且顒琰位列子嗣之末,本無皇位繼承之優勢可言。然而,乾隆皇帝在顒琰誕生時已五十年華,此前數十年間,豈未曾為皇位繼承問題憂慮?
究竟何種契機使得這位看似毫無出奇之處的皇子最終成為了皇位繼承人呢?乾隆帝立儲之道,又經歷了怎樣驚心動魄的波折?
乾隆帝共有十七位皇子,而嘉慶皇帝永琰位居第十五。根據清朝「立長、立嫡」的皇位傳承原則,排行較後,且出身庶籍的永琰,權力之距幾可謂天壤之別。
炮響聲逐漸減少,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煙霧,新春佳節降臨了–乾隆二十五載正月初一。乾隆皇帝觀賞完乾清門廣場除夕夜之燦爛煙火,在太監與宮眷的陪伴下來到了養心殿東暖閣。太監捧上滿盈屠蘇酒的「金甌永固」杯,點燃了明燭高香,鋪展出金字朱紙,蘸上御用毛筆,邀請皇上「開筆大吉」–題寫幾句祝福之詞。
歷年來,皇上多寫一些「新春伊始,萬事亨通」、「三陽啟泰,豐收天賜」等套語。然而今年卻有所不同,皇帝興致勃勃,揮毫寫下一首詩篇,詩句的最後一行寫道「御繪歲朝圖志語,有以迓新韶嘉慶」。「嘉慶」!這實在是吉祥之字,群臣紛紛稱贊。乾隆帝默然不語,他端詳一番,然後放下筆,接過太監獻上的屠蘇酒,一飲而盡。就在這年的十月初六日丑時,也即是1760年11月13日凌晨兩三點,於北京西北圓明園的綺春園,一位皇子誕生了。
三日時光過去,此一消息以「六百里加急」之速送至承德北方二百里的木蘭圍場。年過半百的乾隆皇帝披掛戎裝,駐足馬首,聆聽其第十五位皇子誕生之音訊,卻並未流露出激動之情。他簡短數語問候,揮手讓報喜的兵部專差退去,再度揮鞭投身於緊張刺激的圍獵之中。
數日後,乾隆皇帝為這位小皇子賜名永琰。然而誰能料到,數十載後,永琰竟成為清朝自入主中原以來的第五位皇帝,掌控中華大地二十餘載。此外,他的年號正正便是「嘉慶」!清朝史官常將此巧合視為神秘,認為是天命,是冥冥中的安排,並描繪乾隆皇帝對這位皇子的器重,彷彿在他未出生之際已注定將來王者之命。然而,在美艷似雲、子嗣繁衍的皇族家庭裡,這位小皇子並不惹眼,地位亦無特出。
永琰生於庶籍,其母魏佳氏地位甚微,初入皇宮時僅為「貴人」。於清朝皇帝妻妾之中,「貴人」乃地位相當低微者。何以至此?此等級無「定編」,皇帝無需擔憂禮法束縛,可娶若干「貴人」。然而,乾隆帝對魏佳氏似無特殊偏愛。或許因魏佳氏共生四子兩女,為皇室立下實績,遂晉升為貴妃。乾隆六十年,永琰被冊封為太子,母親追封為皇后。然,當時魏佳氏已魂歸黃泉二十載,逝世時永琰僅十五載。
何以要提永琰之母?古語有云:「子以母貴,母以子貴」。意謂在滿堂妻妾、子孫繁衍的大家族中,子女地位高低取決於母親地位;而當子女成年,母親年邁,母親地位則仰賴子女身份。永琰母親死後二十年晉封皇后,即「母以子貴」之典型。然而,幼時永琰因母親地位低微,在皇子輩出的皇室中,地位並不顯耀。
或有疑問,永琰出身庶籍,母親地位卑微,且位列兄弟第十五,乾隆皇帝共有十七子,那麼皇位繼承如何歸於他?且永琰誕生時,乾隆皇帝已五十載,難道在此前數十載乾隆未曾考慮繼承人之問題?
中華帝王登基後,首要之事乃修陵寢。雖皇帝尊號「萬歲爺」,然信心未必充足,存憂薨逝無常,故預建陵寢,以應不時之需。次要之事,便是立太子。換言之,皇帝需確定「接班人」,以確保政權平穩過渡。
修陵寢事務簡單,資金充足、工程建設人員在位,則陵寢得以修建,無須急功近利。然而,立太子乃極為棘手之事。帝王通常需娶眾妃,謹此糾正長期誤解:此並非為滿足私欲,而是為保證生育眾多子嗣,以便繼承人選擇有足夠余地。可見,帝王娶眾妃,實為國家前途着想。
故而,帝王後宮規模龐大,生育子嗣繁多,選立太子成為困難之事。相較之下,漢族王朝處理此問題較為簡單,即立「嫡長子」,即皇后所生長子,或次子。盡量保證繼承人為嫡出。至清朝此時,繼承人選擇並不限於嫡長子。皇子,不論嫡出庶出,皆具繼位資格。因之,麻煩事倍增。皇子們如八仙過海,各展神通,皇子左右隨臣更是呼風喚雨,糾紛不止。康熙晚年,差點為眾皇子所憂悶至死。
皇帝乃至高統治者,太子雖無權柄,然具無窮潛力。故太子身邊,自然聚集眾多「燒冷灶」之人,為長遠投資,終成一股實力派系。倘皇帝立太子後旋薨,固無疑慮;然若皇帝長壽,或許數十年皆無死期,太子及其左右焉能不煩躁?日久則帝子猜忌難免,甚至可能引發宮廷政變。
先前言康熙晚年幾被眾子所困,固屬夸張,然最終其煩憂中孕育出一解法,即秘密立儲。此法始於雍正朝,皇帝在位時以滿漢兩文撰密旨,錄新一代皇帝名號,封密旨於鐍匣,而後置匣於乾清宮「正大光明」匾之後。皇帝駕崩,群臣「公啟鐍匣,宣布立儲密旨」,擁立新君。如此既確保政權和平過渡,亦免矣前述第二項煩憂。然第一項煩憂仍難避免,何以皇帝娶眾妃,生育無數子嗣,而皇位獨一無二也。
乾隆皇帝新登基,意氣風發,年少輕視立太子之難,欲學漢朝立「嫡長子」之法,為大清皇統添光采。遂乾隆元年,立嫡子永璉為皇太子。
永璉為乾隆眾子中排名次席,然其生母乃乾隆之嫡福晉,即富察氏,故永璉乃名副其實之「嫡長子」。永璉聰慧過人,風度翩翩,受雍正皇帝──即爺爺之寵愛,乾隆毫不遲疑選立永璉。然乾隆三年,永璉殞命,年未及十。乾隆帝痛哭失聲,公布永璉太子身份,舉行莊嚴葬禮。
乾隆哭泣過後,未改立嫡子之志。後立皇后所生次子永琮為太子,然未幾,乾隆十二年冬,永琮亦死,時年僅兩歲。今次乾隆未哭泣,依《清史稿》所載,帝陰沉語曰:「先朝未有以元後正嫡紹承大統者,朕乃欲行先人所未行之事,邀先人不能獲之福,此乃朕過也。」自此,乾隆帝心中「立嫡」之念漸泯,然不甘於庶出子嗣中選,兩難之間,煩憂不已。
實則,兩嫡子之逝,皇后痛苦最深。兩子俱逝,無一成人,作為母親,傷痛之至。故,次子死後第二年,即乾隆十三年,皇后也赴西歸。當時,皇后隨乾隆帝東巡,於濟南染病。乾隆與富察氏皇后情深,遂急斷東巡,趕返京城,然皇后於途中辭世。乾隆痛悼,詩懺悔曰:
廿載同心成逝水,兩眶血淚灑東風。
早知失子兼亡母,何必當初盼夢熊。
實則,乾隆帝自忖此皆因果報應,心生悔恨!碎心之餘,乾隆多次南巡,再未踏足濟南城,懼景感情。打擊如影隨形。乾隆帝與皇后靈柩抵達大運河終點——北京通州,瞥見前來迎接之諸皇子,庶出皇子煞是不悅。加以金川之戰進展不順,心焦氣躁,乃對二十一歲之長子斥責。
「今日,爾安得樂哉!」皇長子身披孝服,跪地顫抖。國喪之際,安樂何來?乃父皇懷疑隱含,疑似覬覦太子地位。然皇長子一向守規矩,未言犯規,未行過錯。何可污人清白?然,父教子,他人勉難相勸,尤其父皇為一國之君。
「爾但癡想!」乾隆帝厲言:「太子非爾所能承襲,亦非爾!」乾隆帝指向皇三子,年僅十四之皇三子戰慄,跪地瑟縮。
乾隆厲聲曰:「汝等不孝!情分所念,吾不加害。然百年後,絕不許爾二人繼位。」言至此,乾隆忽想起父輩——雍正帝骨肉相殘之悲劇,痛感腸斷,情緒激動,尖叫道:「汝兄弟日後必相殘害,寧為父親予汝死!」
乾隆猶狂者般撲向侍衛,搶奪其腰間佩刀。侍衛不肯放手,紛紛攔阻。群臣起身相勸,淒然哭泣,場面一片混亂。
皇長子飽受此次打擊,恐懼與委屈交織,很快病倒。一年後,太醫向皇帝報告:經久治療無效,生機已盡。乾隆帝趕至探望,父子血脈情深。皇長子含淚呼喚:「兒無法送父皇!兒無法送父皇!」乾隆帝心痛如絞,淚如泉湧。兩位嫡子皆因其非分之想而亡,如今唯一成人之子亦冤死,皆為立太子之事!
乾隆帝悲泣不已,封皇長子為定親王,依親王禮儀安葬。隨後宣告群臣:自此,誰若再提立太子之事,朕即將其正法!群臣齊聲答應,只一字:「喳」!心中道:立或不立,皇室家事,我輩不問。
皇長子逝世十年後,永琰誕生。生於深宮,按皇家規矩養育。讀者或想:乾隆選永琰為太子,必有過人之處。各位請勿懷疑,永琰未有特出表現,僅是普通皇子。各史書記載嘉慶帝皆始於登基,言之,乾隆六十年前立永琰為太子,事跡並無顯著記載。
乾隆帝此時已不再思立嫡,後來雖再立皇后,皇后亦為之生子,然乾隆三十年南巡杭州,皇后與皇帝反目,雙方爭吵,是非難分。皇后欲立地出家為尼,實則「離婚」之意,但皇家名譽攸關,終不可行。皇后削髮後,乾隆帝稱其「突發瘋迷」,遣返京師。翌年逝世,實已失皇后之位,僅未公告,殯葬皆依皇貴妃規。此後,乾隆帝未再立皇后,諸子皆為庶出,立嫡論無從談起。
前述乾隆皇帝發誓不立太子,然亦僅出於憤怒。十餘載間,其心未曾止息立儲之念,然內心戰兢。何以故?乾隆漸見一規律:欲立誰為太子,誰便禍及。已兩嫡子喪命,其後欲立皇三子,即前述通州之事所言皇三子,念頭萌生,皇三子即亡,年僅二十六。乾隆又有立皇五子之意,然未決,皇五子亦命喪,年二十五。白髮人送黑髮人,悲痛無量。乾隆子雖眾,殞命連環,噬喉之痛,矣不能忍,遂不敢思矣。
然而,心有所想,乾隆三十八年已至,乾隆帝六十三歲矣,無可推擱立太子之事。時至此刻,尚存世之皇子僅餘六人,其中二人已過繼兄弟,可選之子只剩四。何四子?皇八子永璇、皇十一子永瑆、皇十五子永琰、皇十七子永璘。四子皆庶出,乾隆帝已不再計較嫡庶,唯看品性才能。
四子中,誰品性才能優異?乾隆帝心目中,未見理想之選。無奈,唯有運用「排除法」以選擇。
再論皇八子永璇。永璇之優勢,一者兄弟中地位輩分較高,二者聰慧過人,詩文書畫皆為上品。然而,永璇有著一股「公子哥」或可謂「名士派」之氣。當時,諸皇子皆有職責,乃統領一事之重任,非庸碌之職。然永璇任性上下班,全無組織紀律之觀念。昔日北方旱情嚴重,需祈求天降甘霖。自百姓至各級官員,皆祈雨無果,最後乃皇子出面祈求,若仍不果,皇帝則親自祈禱。可見,此乃極為嚴肅之事。永璇奉命祈雨,乃艱苦之差使。炎日下,需盡儀表端莊,遵循一道道繁瑣禮節。永璇祈禱一會,見雨未至,惱怒之下竟放棄祈雨,悻悻而去。此事傳至乾隆帝,憤怒不已。此外,永璇另一劣勢在於容貌欠佳,據稱足有疾,具體程度不詳。若真如此,則永璇已無資格繼位。乾隆帝手中子嗣繁多,豈會選擇一跛子為國家元首?因此,乾隆帝多次訓斥永璇,後來對其不再寄予厚望。
若言皇八子永璇乃「公子哥」,則皇十一子永瑆可謂「藝術家」,且為「大藝術家」。其藝術專長為書法,造詣之高可證:雖謂清朝三百載書法之冠恐有所誇,但清朝書法家前五名必有其一。當時中國文人皆用毛筆書寫,成為書法家實難。另外,清東陵裕陵——乾隆皇帝陵前的神功聖德碑,正是永瑆所書。
永瑆風雅瀟灑,滿洲祖先翻山越嶺、馳騁草原之勁氣已消,染上漢族士大夫之習氣。雖為書法家,永瑆之字並非人人皆可得。曾為弟弟永琰——即後來之嘉慶帝繪一扇面,題款為「兄鏡泉」。炎夏時節,永琰以此扇示乾隆帝。帝驚訝地問道,自己無名為「鏡泉」之子,何以有「鏡泉」之兄?永琰答曰,「鏡泉」乃永瑆自號。乾隆帝大怒,責其沾染漢人習氣,附庸風雅,遺忘滿洲武功之風,忘本之至,遂下令諸皇子均不得自署字號。
當時王公大臣悄悄猜測,永瑆或有繼位太子之可能。成年後,永瑆分府居住宮外,乾隆帝屢次拜訪其府第,父子往來頗為密切。然而,隨時光流轉,眾人對永瑆信心逐漸喪失。何故?彼怪癖日增。
永瑆承父皇恩寵,生活富麗堂皇,奈何其吝嗇至極。一日,府內一駿馬病逝,永瑆憂心忡忡,非為驥馬惋惜,乃慨嘆財產損耗。堅守府門,勒令眾人食馬肉,致使全府皆食之,欲省幾顿飯錢。豈料,府中積累百萬銀兩,然永瑆令眾人每日嚐粥度日。於是,永瑆成為王公大臣笑柄,雖貴為皇子,然莫信其能登基為帝。道光三年,永瑆病逝,終不容家人為其潔身,以死後歸土爛朽,污穢無比為由,誰能為吾潔淨?永瑆固為奇人焉。
最後,繞過永琰,言及皇十七子永璘。乾隆三十八年選儲之際,永璘僅年八歲,以今日之言,即小學二三年級學童。其是否有資格繼承皇位,實難以明辨。就當時而言,乾隆帝認為永璘輕佻無志。然而,八歲兒童自然無大過失。然而自永璘成年後看來,他幾乎為乾隆眾子中最不成材者。與其諸兄弟不同,永璘堪稱「遊俠」,時常出宮,流連於前門外大柵欄之胡同。作為乾隆最小子,乾隆亦無心管教。然而,永璘非全無可取之處,有兩長:一為融和隨和,於前門外大酒缸與市井之人閒談,絲毫不見皇子威風;再則自知之明,至何程度?據《嘯亭續錄》載,彼曾言:「縱皇冠雨點般從天降,終不輪及吾首,無望矣!」
對永琰,乾隆帝亦心存不滿。在乾隆眼中,永琰最大缺陷在於無突出優點,最大優點則無突出缺陷。固然,永琰亦有其他優點,如學習努力,成績不俗。乾隆三十年南巡至杭州,六歲永琰作《詠龍井》詩,其中「泉雷忽疑雨,竹春不知秋」一句,獲乾隆極贊,左右大臣亦贊美不已。又,永琰常自閉於書房,勤奮努力,能安於冷板凳,舉止端莊大氣。然,此實難算突出之處,乾隆英明一世,縱江山於並非特出之子,終究未能甘心。
乾隆帝有時真感愁悶無比,自己英明一世,竟生出如此一群犬子。回想太祖時期,諸王固無系統教育,皆具承大統之才。而己皇子自幼讀書,終成此樣。他甚至召來上書房總師傅,嚴詞責罵。固然,總師傅乃漢族,且為國內名士,理當客氣,頂多辱罵並罰俸。惟對滿族師傅則無禮。乾隆晚年,曾任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的滿洲鑲白旗人達椿,今日標準,即為文化部副部長,遭乾隆帝臭罵後,仍不滿足,遂命侍衛施以四十大板。
乾隆晚年最鍾愛十公主——和孝公主,曾言:「汝若為皇子,朕必立汝儲也。」然,此言非誠意,中國男權社會,皇位傳男不傳女。然此言反映其對諸子之不滿。乾隆甚至欲捨兒子,直立孫子。對皇子嚴苛,對孫子卻愛護有加。然若決擇孫子為儲,選擇頗多。如當年冤死皇長子之次子綿恩,才華橫溢,似可成大器。然彼念頭浮現,內心波瀾起伏。中國皇帝父死子繼之傳統,一旦破除,是否危及國家穩定?再者,父子血脈至近,捨近求遠,是否明智?天下子孫將如何評論己?
乾隆三十八年冬,乾隆帝終下決心,立十五子永琰為太子,固為秘密立儲。他寫下立儲諭旨,置於硬木匣中,命人將匣置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後,立儲事宜遂成。
這年冬至,乾隆舉行祀天大典,於南郊天壇,皇帝仰望烏雲籠罩的蒼穹,默默祈禱:
立皇十五子永琰「若其賢能,繼國家盛業,願天佑其成;若其不賢,願悄無聲息地奪其命,免日後禍患,予亦可再擇良才。朕非不愛己子,然宗社重大,無可避免,但願為天下獲得良才,傳承祖宗恢弘萬世之基業。」
乾隆帝意謂請天公助他審視永琰是否具備皇帝所需之資質,若有,則保佑永琰;反之,讓其早逝。總之,祖宗江山社稷、國家未來至為重要,為此,父子情深亦需放下。乾隆帝如此祈禱,可見對立永琰信心不足,且用如此狠辣之言置於兒子之上,在極為迷信之時代,實屬罕有。由此可知,立永琰為太子乃其所無奈。